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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节，想念母亲

      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文/树丫

 母亲，我想您了，今天是母亲节，您离开我已经11个年头了，想起您生前对我的一切的好来。记得您写来信，信中说：“云儿，暑假回家来是最好，有芒果吃和甜笋吃，我养的乌骨鸡也长大了，你回来，妈炖乌骨鸡给你吃”。于是一放暑假，我就买了机票飞回到母亲身边，母亲到机场把我接回了家，一进家门，一股浓郁的鸡汤的飘香就扑鼻而来，刚一放下行李，母亲就端上一碗已经煮得软烂而喷香的鸡汤上来，命我趁热喝下，两眼慈爱地望着我，笑意盈盈地显出一对酒窝来，我感觉母亲是要看我喝到碗底，把鸡汤全部喝干净才欢喜。我一边喝着鸡汤，一边询问母亲是怎样从鸡蛋孵出小鸡仔，再把小鸡仔慢慢养大的过程，当从母亲口中得知乌骨鸡不好养活，而别人家同样孵出的乌骨鸡仔大都没养活，而母亲却把每一个孵化出来的鸡仔全都养活了，心中甚是感慨，也深知这一碗鸡汤里面浸含母亲许多的心血和细心在里头。母亲告诉我，从冬季就开始孵化鸡仔养到我放暑假时，刚好能吃到乌骨鸡。

      这一刻，母亲的慈爱和辛苦深深地撞击到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，不忍心看母亲为了我这么辛苦，顿时，我的内心也生出许多对母亲的疼爱来，望着母亲操劳略微佝偻的身影，我丢下碗筷，拉着母亲去理发店给母亲做了一个发型，并带母亲去毛线商店挑选了母亲喜欢的毛线，在整个暑假期间，天天陪伴着母亲，亲手为母亲编织起一件酡红色带月亮形口袋的毛衣。这是母亲说的，她不喜欢穿买来的羊毛衫，洗过之后容易变形，就喜欢用毛线编织的毛衣，带个月亮形的口袋。母亲这一辈子尽给人打针看病了，着实不会编织毛衣，我让母亲实现了这个心愿，母亲甚是喜欢，满心欢喜地穿着，一个劲儿的逢人就夸是孩子给她编织的毛衣。

      习惯回到母亲家里睡到自然醒，不用早起去赶班，其实我也知道母亲又要为我的早餐忙碌了，可是就是不想早早起床，好像觉得睡个懒觉就像又回到母亲的背上，回到母亲的怀里，回到儿时的襁褓里一样，好像有一股淡淡的母亲的奶香味一样的温软。

      起床后，才猛地看见，母亲已经早早起个大早，是要去逢着那个最早背下山来的芒果农和笋农，把最香甜还带着露珠的芒果和笋子买回家。

 母亲在我洗簌的时候，已经把早餐和削好的芒果端了上来，都是我喜欢吃的，午饭是最新鲜的甜笋炒火腿，鸡蛋拌甜笋丝，甜笋炖鸡汤，觉得自己回到母亲身边仿佛就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公主、格格，真的是掉进甜窝窝里了。

 又想起母亲幽默的一些事情来，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，突然的那么一个风潮在大街小巷里流传开来，人们纷纷排长队争着打鸡血，据说打了鸡血可以增强抵抗力，母亲也来了勇气，成了单位里第一个打鸡血的人，从此落下一个绰号：“王老鸡”。这个绰号，我只听见是在母亲的闺蜜里边才这样叫哈，丝毫也不影响我对母亲的敬爱，这件事也让我知道了母亲是一个有勇气的勇敢的人。

 儿时的回忆也一幕幕浮现出来，父亲去世得早，丢下我和两个妹妹，还有个拄拐杖残疾的姑姑，那个七十年代，民政抚恤费没人管，家里揭不开锅了，母亲命我放学后去蔬菜站（国营单位）捡点菜叶子，捡不到菜叶子就买一大捆葱回来，就着没什么油水的一大钵炒大葱，碗里的饭实在难以下咽，要知道那时候，年纪小，对葱的味道真的还不能接受啊，我眼泪汪汪地问母亲：“怎么没有别的菜呀，就一个炒大葱，我不吃”，妈妈生气地说：“不吃就别吃”，我气愤地说：“别家怎么有菜吃，我家为啥没有菜吃？！”，母亲眼里滚出泪水，静默地没有说话。到后来，我才知道，是抚恤费没有发下来，粮票都是单位的叔叔阿姨们省下来捐给俺们家的。到后来，我长大了，懂事了，才懂得妈妈一个人带大我们几个，还要上夜班，真的是很不容易。

 在家里，我是排行老大，可是也是幼儿时生病最多的一个，母亲给我看病打针，也请同一个院子里的其他医生叔叔医生阿姨给我看病，父亲也懂中医，给我开方药、煎药、上山采草药给我吃，说来也奇怪，父亲去世后，我的病也奇迹般地好了。直到我中年以后，有一天我才敢鼓起勇气告诉年迈的母亲，我幼时的病是我荡秋千的时候，秋千是一根草绳，草绳断了，我被狠狠地摔下来得的病，后来，脑部的血肿消了，我很快就康复如常了，后来我考取了大学，后来我结婚生子，一切都好，至此，母亲才得以安心。只是我一直内疚，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母亲病起的原因，让母亲担忧了我这么多年。关于母亲给我治病的回忆，我还记得，我毕业工作的那年，因劳累而犯了头晕，母亲写信来嘱我一个药方，我照方吃药，很快就好了。

 “慈母手中线，游子身上衣，临行密密缝，意恐迟迟归”，“儿行千里母担忧，母行千里儿不愁”。母亲对我的爱超出了我对母亲的回报，还没来得及等我回报母亲，母亲竟撒手而去，留下我空空的心没有归处。母亲年轻忙碌的时候，我和妹妹还小，不懂事，母亲退休时，我在异地结婚生子，忙于自己的小家庭而疏忽了对远方的母亲身体健康的照顾，等我工作事业和孩子稳定了的时候，母亲却因心脏病突发而离我而去。深深的遗憾一直缠绕着我，多少次梦见母亲，梦中的母亲还是生前的样子，大大的眼睛，深深的酒窝，爽朗的笑声，慈爱善良的心肠，梦里复原的模样跟现实里母亲的模样是一样一样的，我想，母亲的形象已深深烙印在我脑海中了，才会如此真切地来到我的梦中。在梦中，母亲轻轻地坐在我的床沿，询问我生活得好不好，询问我要不要喝水，询问我衣服穿得暖不暖？询问我的孩子有没有考取大学？在梦中，我见到身着戎装，军帽上的一颗红五角星，明亮的大眼睛和深深的酒窝，一对粗粗的长辫子的母亲，清晰地来到我的面前，是那样的和蔼、美丽、飒爽英姿！

 母亲，今天是母亲节，我又一次想您了，我想您给我洗澡时，我喃喃地问您：“妈妈，你看我的肚肚好大！”，母亲说：“小孩子的肚肚都是鼓起来的”；我想您第一天送我上幼儿园时，您告诉我毛巾上绣的字是我的名字；我想您给我洗头发时，长长的头发被您的指尖揉着抚摸着；我想您给我盘在头顶上的麻花辫，玩伴们都羡慕我的辫子好看；我想您爱吃辣椒和苦瓜，幼年的我被辣得、苦得哇哇直叫；我想您背着四岁的我挤火车去探望老家的外公和外婆，外公给我吃巴掌大的肥肉，特别香！我想您跟我挤一个床铺说悄悄话，说到好笑的地方，你笑得直抹泪水，直笑个不停。

 母爱是人间的大爱，我的母亲一个人撑起家庭的天空，繁重的家务和繁忙的工作没有压垮她，母亲以她的慈爱弥补了我们幼时丧父缺失的关爱和温暖，用她仅有的衣食哺育我们成长，用她的善良和智慧教育我们读书，用她单薄的臂膀为我们遮挡风雨，而母亲自己，却在深夜的灯影下给我们浆洗被褥、做咸菜、缝补衣裤，母亲自己内心的苦楚和疲惫却没有人去诉说去释放。母亲，就是这样忍辱负重的日夜前行陪我们慢慢长大而她却慢慢变老。母亲，从不说她的生日，最令我自责的就是母亲还没来得及过七十寿诞，就离开了我们，“谁言寸草心，报得三春晖”，痛哉哀哉！

 “树欲静而风不止，子欲养而亲不待”。未报母恩，母已不待，留下深深的永久的难以弥补的遗憾，令人唏嘘，也让我思考：尽孝勿须等待！当你的父亲和母亲还健在的时候，请记住要多陪陪他们，要常回家看看，要常细心地关注他们的衣食起居，要常关注他们的身体状况的细微变化，要常关注他们的饮食和睡眠的变化，要常关注天气变化和他们的衣着的加减，要温和地对他们说话，要耐心地倾听他们的唠叨，要关注他们的精神需求，要帮他们解除老年的孤单和寂寞。甚至和他们吃一样软烂的饭菜，和他们散散步，聊聊天，听他们细细叨语过去的那个开心、快乐、喜悦、引以荣光的年代。

 母亲节年年有，但母亲只有一个，为了我们最挚爱的母亲，为了这个曾经给过你生命、养育过你的母亲，请善待母亲吧！给母亲一个最好的问候，给母亲一个最好的关怀，亲亲自己的母亲吧，抱一抱年迈的母亲，替母亲洗个脸，洗个脚，梳梳头发，并对母亲说：

 母亲，我爱你！永远爱你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