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北③腳貓【好战士】 空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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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累了吗？.......这句话我以等了很久。 三十年前的中国农村都是那么贫穷，但肯定比现在安详。 在丘陵深处的小村庄，花发的季节会有满山的芳香。燕子筑巢，不知道什么鸟叫的时候，枣花儿开，满树银壮，晨起披露挎篮采摘，穿行在丛林雾蔼中，人伴青山走。 吮一口宿在花心里的滴露，甘美沁凉。揉压在筐内的野菜挽留着儿童们的潮湿衣巾，晶莹的露滴映着细碎的阳光，疑似青山的笑...... 小时候采摘野菜是为食用的，乡下人穷的天然，采食山花野菜，不以为甘美幸福，想必那时的惬意是存放在林间的，我这俗人的感叹并不识青山的坦荡。。。。。。 无话可说.也许是因为漂泊，我温了一壶乡愁，将往事喝个够...... 夏，天边的云很多情，有时如奇峰怪岩，团团卷卷，垂落苍穹，有时细如薄丝，飘若似仙...... 放牧，是所有孩子最爱干的家务，比读书念课本有意思，邀伴而行，可以偷的一天的灿烂，把牛赶到坝上，凑到一起寻欢作乐。坝外的田地里有好多瓜果，花生或豆，有时挖上几只红薯就地煨烤，痴痴地守着一份诱惑，不惜被柴烟熏得苦笑泪弹。坝外的湖水清澈见底，河岸有一大片柔软的细沙，太阳照后，热热的，惹人爱在上面贪眠。在这样的沙地上做游戏是极快乐的事，哪怕只用小杆在上面描个人影，也留得下一天的舒畅...... 放牧大多是小子们的事，即便有女孩子，小子们也不会从心里把他们当成女孩子看。玩不到一起的孩子才是孤独的，心里失意的恨天长，手中的牧牛也会显出几分忧伤。 夏天，荷塘里的鱼儿不会寂寞，儿时可捕鱼捞虾的地儿并不多，荷塘算是一个，那里鱼多。天不做美，塘子里的水有时会被晒得汤脚，水草阴凉边可见小鱼们抛头露面，喘喘地浮出水面频频努着水，扔下一枝半叶便会惊得它们四处逃窜。其实捕鱼人是不屑打捞它们的。宁愿冒着烈日，用一小脸盆，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将满塘的水浇得干净见底。几个伙伴浑身是泥，将喊叫连声连同泥水一起抛上天，只要水浅能见到鱼儿跃，大家是不在乎变成泥人的。 有时劳顿一天只收获几条小鱼和蚌虾，捕鱼娃会将失意扔在湖面，轻悠悠浮在水面偷得另一方阳光和蓝天。夕阳下，波光点点，只听得盆内鱼儿还在扑腾...... 村庄有露天电影的夜晚格外热闹。 这样的夜来临前整个村庄都喜悦。三十年前的村庄就象个大家庭，家家都穷，但家家都快乐，一个棒子面馍，几口倭瓜汤，一两块肉渣，甚至几片肉皮塌塌锅炒出来的酱油饭，几叉田园小菜，让人吃的香。吃的甜，吃的安分，吃的想过年。劳作的村民光着脚丫，端着粗茶淡饭，看，《南征北战》，看《闪闪的红星》，看《刘三姐》，把激动和热情都嚼在嘴上，咽在肚里，孩子们在换片时借着影射灯，将脑袋和小手印在幕布上，那是他们心中的风景。梦中的图片...... 对于北方的秋天我的印象很淡......不是因为北方没有秋的景色，而是年少的我并不懂得去感受秋的韵致。 乡村的秋不是写在伤感里，北方的秋有一种如同春天般的灿烂，只是要用勤劳才能收获。秋天通常会少云，自然也不会多雨，天空显得异常的蓝，空旷而高远，田地里有金灿灿的麦浪飘香，蜻蜓曼舞，蚂蚱跃闪。俯身透过麦浪窥探，阳秋陌上，爽朗一片，偶尔窜出几只黄鼠，引得麦浪散落，庄稼人痛心恼火， 秋收时节对惯于劳作的农民而言是从容的。不用担心风雨倾盆，少了春耕时绵绵细雨的侵扰，少了夏忙时的酷署热浪。农忙人愿意将惬意放在田间，扛一把铁锹，游走在陌陌麦浪间，察看即将收获的希望。敲打着棍棒却奈何不得麻雀儿捉的迷藏。。 北方秋季有花，棉花绽放时，采棉人笑，快意十月小阳春，爽秋中的白朵能映彩农家人的脸，慰籍他们的辛苦，温暖即将来临的冬天，叫庄稼人心不慌。 冬天，会被皑皑白雪所覆盖。但庄稼院不会寂寞的，冬天乡下的年轻人喜欢在放有炭火盆的八仙桌旁大大小小围坐一团。叫杀声冲天，把冬天变得热气腾腾。孩子们则搂抱着毛绒绒的小狗自得其乐，旁边的老奶奶和妇女们忙于穿针引线，小媳妇和姑子们嬉笑打骂，惟独奈何不得受冻手之困，那份痒疼在心。原本好端端的一双纤手受尽苦难没有了俏模样。 冬天的男人们会在家里编筐，编篓，扎条扫，打领炕席..庄稼人用柳条苞米秸来写意一种所求。怨不得白石老人爱将其收入锦囊，想必老人也是在诗化一种情怀吧...... 一场雪留在了我的记忆中......直到现在，仍感觉那是我此生难忘的雪，深深的烙在记忆里。跟在父亲和叔叔的后面，抬眼望，除了他们深深的脚印，雪面上我什么也看不见，后来父亲驮我在背上，我才看见白茫茫的一片，心中曾疑问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。落雪后村子格外的静，村外冬山如眠，狗吠声远，踏雪人稀，偶有乌鸦呱呱滑落，停在枯枝残叶上，打下雪花一串，惊得雀儿飞，终叫踏雪人偷闲..... 我的乡愁在心里如这北方的雪，更香更醇......